伦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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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看看伦敦传作者笔下的伦敦,究竟有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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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读这本《伦敦传》,这次我们来说伦敦的第二个特质,那就是伦敦兼具复杂性和包容性。可以说,这座城市是由各种对比构成的,它就是各种差别的总和。事实上,正是伦敦的普适性让这些对比和差别得以立足,它自身就包含了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,因此历久弥新。

我们不妨把作者的观点说得更清晰一些。在他看来,在伦敦,最凄惨的贫困和破败,与流光溢彩的财富和繁荣并置。这固然可以从中发现其荒诞性,似乎城市运转惟有依靠阶级剥削才能维持,但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来考虑问题,差距或分裂本身制造着一种催化创新和发明的酵素,这一点亘古不变又历历常新。也许是新的在保护旧的,或者是旧的在守护新的,无论如何,在新旧机制共为一体的事实中,伦敦的个性光芒得以穿越时空。

比如,作者在书中的某一处说“地球上没有任何其他城市能展示出这样的*治延续性和行*延续性……这座城市的质地也异乎寻常地连贯……即便是伦敦大火带来的毁坏也没有将古代的巷道和界限抹杀掉”,但他又在另一处说“伦敦一直都是一座丑陋的城市,它总是在被重建、被摧毁、被破坏”。这些话可能听起来有些矛盾,但我们可以这样理解,那就是城市的复杂性让所有的概括都失之偏颇,让所有的规律身后都紧跟着例外。一个硬币的两面都是真实的,重要的是看见一面的时候总是意识到另一面的存在。

比理性判断更重要的,始终是书里那些俯拾皆是的细节和如有神助的视角。比如说写二战中的伦敦,作者略去我们在大量历史书和电影里看到的战争风云,不写丘吉尔的运筹帷幄,却细心地描写前前后后的照明变化。

作者写到,早在年,伦敦就已经实现了泛光灯的首次照明,然而在9年之后的二战期间,伦敦被迫进入灯火管制。熟悉的马路成了让人费解的神秘环境,早已习惯了现代光线的眼睛被迫穿越回煤气灯时代,于是人们热烈地盼望暴雨,因为可以借着闪电再看一眼曾经熟悉的街角。年秋天,灯火管制终于取消,市民如释重负,宛若新生。

书中写道,街道“不再似墨水一般漆黑,一切照着柔和的光,亮晶晶的、小小的光束投在潮湿的街上,最是迷人”。在这样的细节中,我们再次体会到反差的力量:光明与黑暗,战争与和平,生离死别与日常生活。当历史的重量已经压迫得人们欲言又止时,这一恍神之间失而复得、虚实无间的万家灯火,就体现了城市柔韧的本质。这样的城市性格和精神,是整部《伦敦传》都在着力传达的。

最后一点,就是戏剧性和文学感融入伦敦的毛细血管,构建了伦敦城的基本特性。我们前面说过,在这本《伦敦传》里作家和艺术家们频繁出没于书页间,他们的观察和叙述互相连缀,构成了这本书的主体。

在伦敦,剧院占据至关重要的地位,因为地道的伦敦佬确实把剧院视为精神家园,他们在那里安放对仪式感、暴力和冒险的嗜好。要知道,直到19世纪,伦敦那些上等绅士们仍然会在观众席上发起骚乱,中断戏剧表演。如果你从上帝的视角来看,可能很难判断,台上台下究竟哪一出更有戏剧意味。伦敦的戏剧性就这样从台上延伸到台下,从剧院里扩散到剧院外,这一点构成了《伦敦传》的主旋律,几乎在每一页都有所体现。

伦敦街头,似乎人人都身穿戏装,因为“在拥挤的城市里,人们只能靠衣服识人”:蓝袖毡围裙,是屠夫;风帽、头巾、顶髻,是娼妓;戴假发、手腕套着褶饰边的,是18世纪中叶推销货物的商人。惟一的例外是节庆,人们收起平时那套属于他们特定角色的服饰,换上一套装扮,技工穿上山寨的贵族服装,作家装扮成无赖或者士兵到酒肆寻欢作乐,通过这种短暂的角色互换,人们得到了疑似平等的心理慰藉。在《伦敦传》的作者看来,这是伦敦佬经久不衰的异装癖传统,而这种传统实质上源自伦敦“诙谐模仿的平等化精神”。在这里,作者以极具洞察力的笔调写到,“也许这可以看作伦敦的一大吊诡:这座城市先安慰它即将吞噬的人。”

即便是穷苦的可怜人,也能借助弥漫在伦敦的戏剧氛围感受到命运温柔的一面。《伦敦传》甚至用这种观点来解释英国著名散文家查尔斯·兰姆的名篇《扫烟囱童工赞》。一年到头,烟囱童工都在终日劳碌,承担着远远超越年龄的既辛苦又严重损害健康的工作,只有在好心人张罗的年度晚餐里,他们才能把自己置换成平时根本无法扮演的儿童角色,他们才能做回一个孩子。于是,在兰姆的笔下,“数百张嘴笑得露出牙齿,以灿烂惊动黑夜。”人们也许会争论,这戏剧化的一幕体现的并不是真正的平等主义精神,但是不管怎么说,平等的幻象虽然短暂,却足以让人上瘾,足以让伦敦人对戏剧以及戏剧化的生活保有持久的、无以名状的热情。

无论这种对戏剧化的热情是否具有清晰的自觉意识,至少它启发了那些有志于叙述伦敦的写作者。莎士比亚在《亨利四世》里写破落的贵族福斯塔夫与太子在野猪头酒店里搭台演戏,互换角色,这段经典的隐喻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折射了现实、历史与戏剧之间的关系,并潜移默化地反作用于现实呢?对此,我们也许难以精确度量。无论如何,某种程度上,生生不息的叙述者不仅记录了伦敦,也通过强化城市的戏剧性,重新定义了伦敦。他们合力创造了一幅幅古怪的都市皮影戏,他们笔下或自闭或痴狂的角色,与这座城市的黑暗力量交织,创造了一个戏剧化、象征性的伦敦。

作家和艺术家们笔下的伦敦,在很多方面取代了现实的伦敦,潜移默化地影响着、塑造着、激发着伦敦人的趣味、性格和创造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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